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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推开浴室门，方梓悦就差点被一条大尾巴糊一脸水。

  暗蓝色的鱼尾失去了原本的莹润光泽，即便是泡在水里也泛着不健康的浮白。

  就像死去很久的鱼，身上的鳞片死去光泽不说，还充满了死气恶臭。

  闭眼“已死”的小人鱼旁边还放着方梓悦用来放杂物的盆。

  盆里圆溜溜的珍珠铺满了一层，这是小人鱼给方梓悦留下的打扫费。

  因为长久的透支精神力，所以翎秋知道自己死后不仅不会变成清澈的海浪，反而还会变成一滩黑色腐臭的液体。

  那种腐臭味大概会让这个笨笨的人类感到困扰吧。

  小人鱼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眯着眼睛抱歉的看着门口的女人。

  对不起……

  方梓悦看着浑身上下充满了死气的翎秋，心里像千万根针刺着一般。

  她伸手抚摸着翎秋的鱼尾，粗糙、干枯。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不知道她老婆受了多少苦。更不知道她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忍下多少欺辱才被人肆无忌惮的喊疯子。

  不过还好，她问过系统。她种植的蔬菜水果完全可以填补翎秋枯竭的精神力，让她慢慢变好。

  只是一心吃断头饭等死的小人鱼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摄入的能量就像一场细语滋润着干涸龟裂的大地，亲吻着狰狞可怖的裂纹但却不能让它立刻变得完好如初。

  小人鱼紧盯着方梓悦的动作，眼睛也从之前眯起的一条小缝渐渐睁开。

  暗蓝色的眼睛雾蒙蒙的没有一点生机，其中甚至倒影不出方梓悦的身影。

  翎秋在方梓悦的抚摸中感受到了一丝酸涩的感觉，心脏被紧紧揪住，酸痛的感觉弥漫到了喉咙中。

  她忍不住挪动鱼尾，避开方梓悦的手，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变成污水。

  她把装着珍珠的盆送给方梓悦，想要她离开。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的眼神，很悲伤，看的她不舒服。

  直觉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翎秋，方梓悦深呼吸抛开纷杂的念头，上前一把捞起泡水的人鱼。

  她家菜地旁边有一个池子，本来是打算过两天种点荷花弄点莲藕吃。

  现在看来不用种了，直接用来养鱼得了。

  相比起被调料遮挡住的蔬菜清香和被粗糙烹饪流失掉大量能量的菜品，翎秋更喜欢种在地里生长着的蔬菜。

  守在它们旁边，连干枯疼痛的精神海都能平静下来，一股股能量被她缓慢的吸收。

  翎秋趴在池塘边，惬意的眯起眼轻嗅蔬菜的清香味。长长的鱼尾也愉悦的一摇一摆，就像猫的尾巴摇摇摆摆个不停。

  在自然能量安抚中，方梓悦迷迷糊糊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