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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蘅恍若未闻，突然轻飘飘说道：&ldo;没什么好理解的，已经分手了。&rdo;周晏持怀疑是自己没听清楚的缘故，下意识反问了一句，杜若蘅没有回话。周晏持停了好半晌，仍然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又重新问了一遍：&ldo;你跟康宸分手了？&rdo;杜若蘅无声回应，表示默认。&ldo;真的分手了？&rdo;&ldo;……&rdo;周晏持问道：&ldo;怎么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分手的？&rdo;然后杜若蘅的口气就变得不耐烦：&ldo;你烦不烦啊这些你一个都不能提！&rdo;&ldo;好好，不提，我们不提好吧。&rdo;周晏持这一天的心情简直复杂到难以形容，忽上忽下就像欲扬先抑一样，他过了良久才勉强平复心境，&ldo;分了也好。分了也好。&rdo;周晏持想了想，又说：&ldo;景曼的工作以后打算怎么办？&rdo;杜若蘅有些后悔跟他提这些话题，周晏持追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都让她有莫名恼火的感觉。她的回答冷淡下来：&ldo;已经辞了。&rdo;周晏持半天没回话。今天一晚上杜若蘅和他讲的话比曾经一年都多，更何况她的每一个回答都超出他的意料之外，有如一支支巨大烟花在眼前爆炸。很难找到合适的反应和言辞，周晏持最后斟酌着说出口：&ldo;可以趁这次机会好好出门散心。你之前工作很忙，还要照顾女儿，不如这回款待自己，缇缇由我来照顾。&rdo;&ldo;她在s市上学你要怎么照顾。&rdo;周晏持说得温柔而自然：&ldo;让她转学回来t市读小学。等你散心完，也一起回来t城。&rdo;杜若蘅反问：&ldo;我为什么要回去t市？&rdo;周晏持柔声说：&ldo;工作哪里都有，也不一定要在s市找。&rdo;杜若蘅沉默了一下，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她说：&ldo;你搞清楚一件事，我在五年前来到s市不是为了景曼跟康宸。&rdo;话音落下的同时电话被挂断。周缇缇正蹲在一旁扮蘑菇状偷听，听见那边很干脆的咔嚓一声。父女两个面面相觑，最后周缇缇双手托腮，一双眼睛晶晶亮地自下而上望着他，嘴巴一开一合：&ldo;爸爸，你又把事情办砸了，对不对？&rdo;杜若蘅前一夜睡得晚，第二天醒来便有些迟。汪菲菲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能过来景曼一趟，有人给她寄了一封信。汪菲菲说：&ldo;邮戳上盖着的是甘肃那边的地址。&rdo;杜若蘅想了起来。前段时间沈初以周晏持代理律师的身份请她签字财产转让协议，两人说了几句，第二天杜若蘅便当真开始寻觅捐赠的渠道，她往西部山区的几所希望小学捐赠了课本，还资助了两个山区的孩子读书上学。苏裘说她做了件善事，行为高尚值得表扬。她还说周晏持肯定就没捐赠过。杜若蘅说周晏持捐过，还捐得不少，没离婚的时候每年拿出的数目跟纳的税差不多。苏裘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ldo;没看出来啊，整个t市就没有比周晏持更苛刻薄情的商人了才对，他怎么可能生得出来这种好心？&rdo;杜若蘅慢条斯理回答：&ldo;那是因为周晏持对钱财根本没那么在意。他的底线是他对事物的绝对控制欲，满足了这一点，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来说就全都不是大问题。&rdo;苏裘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间笑得不阴不阳：&ldo;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周晏持现在用钱收买不了你，而且你还不能满足他的控制欲，所以你的问题就是他的大问题了，对吧？&rdo;&ldo;……&rdo;杜若蘅无言。她自己也很难说得清楚两人一路来的感情发展。曾经的杜若蘅远没有现在的铁石心肠，十几岁年纪的她还很轻易就可以被打动，至少对于周晏持来说是这样。他用课程作业和家务劳动先是占据了她的闲暇时间，继而不动声色地占据了她整个人。杜若蘅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对周晏持死心塌地。那时候她很好地满足了周晏持的占有心理。她听从他的建议依依不舍地回国，听从他的建议找了一份清静安宁的工作，又听话地结婚，听话地生下小孩。中间确实有过不情愿，但最终仍是妥协。她曾经走的路是周晏持规划好的每一步。她完全信任他。这是后来产生极致落差的根源所在。很难让如今的杜若蘅再全身心相信任何人。不管是康宸，还是其他别的异性，包括周晏持在内。更不要提满足对方的控制欲。她吃过一次教训，结果太惨烈，因而变得比常人更小心翼翼，保守到固执，如非迫不得已，她宁愿只相信自己。